
【48812】幼年趣事:洗海澡
时间: 2024-06-12 10:52:58 | 作者: 材质分类
洗海澡是青岛人具有的得天独厚的条件可享用的,每年夏天海水浴场男女老少在海水里、在沙滩上,在阳光中纵情享用大自然赋予的赏赐。
我小的时分也经常洗海澡。咱们家是1947年来青岛日子,寓居在南仲家洼,我在南仲家洼小学读书,那一年我8岁。第二年放暑假的时分,也便是1948年的夏天,我和街坊的孩子结伴去汇泉湾的海水浴场洗海澡,其时的场景记忆犹新。
记住一天朝晨,我要母亲用面粉洗了一块面筋,用干粮袋装上一个玉米饼子,带上空啤酒瓶子,扛上竹竿,便出门了。街坊家老二和我同岁,是我的同班同学,老迈长我两岁,老三小我两岁,咱们四人一同出发了。
咱们出仲家洼来到天门道(现在延安路),路口北面是崂山大院,闻名功夫家邱宝山先生就寓居在这,马路南面是一片苗圃,苗圃里开了几块平坦的场所,邱先生每天迟早都带着他的学徒们在那里练功。
1984年,我到山东省差人专科校园作业,邱先生的女儿也在咱们校园当教师,教学员擒拿格斗,可谓巾帼须眉。
咱们沿着苗圃的小路往山上走,那时山上人很少,偶然碰到几个半大小子,也是在山上玩的。缕缕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泻下来像一束束金线,树上的“知了”叫一阵歇一阵,布谷鸟、百灵鸟、还有一些色彩灰黄相间不知道姓名的小鸟,你唱罢来我上台。山涧还有许多泉流从石缝里流出来构成一条条小溪,溪流清澈见底,真像古诗里所说的那样“小溪流水平如镜,一叶飞来浪细生”的情形,这一幅画卷,现在回想起来,就像《空山鸟语》这支曲子的意境一般,让人迷醉于仙界之中。至今,这个现象还时常在我的梦中出现。
咱们一瞬间粘知了,一瞬间摘酸枣,一瞬间摘“胖娃娃”。“胖娃娃”结在树干像酸枣树那样高的树上,形状像山楂,有玉米粒那么大,有青色的、黄色的、赤色的,青色的发酸,黄色的酸甜,赤色的既甜又面,这种植物的学名叫什么,至今我也搞不清楚,读高中时偶然再去那里,也很少见到了。
韶光不知不觉就到了正午,咱们便带着胜利果实,将瓶子灌满山泉流,扛着竹竿,满心欢喜地翻过山头,从铁丝网爬进中山公园,沿着樱花路向体育场方向走去。
樱花路上一栋二层高楼,房前用木栅门围成一所宅院,宅院里有樱花树、合欢树、杨柳,树荫下摆放着七八张桌椅,房内卖啤酒、汽水、冰糕,瓶装饮料放在凉水桶里,这便是其时的冰镇方法。
咱们四个人走到这儿,不是星期天,来的客人不是许多。老迈回过头来喊我一声:“昌子,你看!”他指了指停在门口的一辆敞篷吉普车,只见有三个美国战士围坐在合欢树下,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唱着美国歌曲,非常惬意。老迈把我和老二叫到跟前,悄悄耳语:“还按上几回办!”
咱们点头会意,便大模大样地进到院里,或许由于客人不多,桌子闲着不少,除掉这几个美国兵以外,离他们远处还有两桌客人,所以服务员也没理睬咱们,咱们便捡了个离美国兵近的桌子坐下。
等了一瞬间,老迈便装出热心的姿态,自动和那几个美国兵打招待“hello!”,紧接着他又招待“how areyou?”美国兵回应“ok,ok”,老迈便学着外国人说我国话的声调“滚你M的蛋!”美国兵听不懂这句话是啥意思,便笑着“ok,ok”,惹得周围客人大笑起来。
老迈又举起咱们自带的啤酒瓶子“cheers!”美国兵也举起杯“cheers!”这时,老三也学着他哥哥的姿态,跑到美国兵面前喊完“滚你M的蛋!”就回身往外跑,咱们也只好跟着跑了出去,几个美国大兵感觉不可思议,在咱们死后摊摊手、耸耸肩。
跑出来一段距离,看到后边没有动态,咱们便停了下来。老迈朝老三腚上踢了一脚,“你捣什么乱,原本想在那张桌子上喝点水吃干粮,让你全搅合了!”
方才对美国兵的捉弄,咱们不是干过一次,谁先打招待、谁开骂都是有分工的,有时在和平路上,有时在中山路上,见到美国兵总要骂上几句。建国前的青岛,殖民地气氛浓郁,那个时代的大人和孩子尽管不会写也不认识外文,可是不乏会说几句青岛腔的英语。儿时的咱们大概是出于民族自负的赋性,非常讨厌外国大兵,见到他们就有股敌视心情,就用嘲弄戏骂的方法表达。
“野餐”之后,咱们便往外走,路上老迈捡了半个西瓜皮给老三扣在头上,怕毒辣辣的太阳晒着弟弟的小光头。咱们扛着竹竿,就像战士扛着枪一般,大模大样走出公园门口。
公园外是体育场和跑马场。当年的所谓跑马场不过便是一片空阔的广场,有的当地长着一片草丛,有的当地寸草不生,并且坑坑洼洼。听大人们说,跑马场是德国人修的,其时在这儿举行赛马,很是热烈。后来日本人在这儿养过马,现在根本和马无缘了。解放后派上了用场,例如1953年3月5日,全市各界人民群众在这儿召开了悼念斯大林去世大会,作为工人代表的郝建秀讲话,她从前在苏联接受过斯大林的亲热接见,斯大林鼓舞他们这些新我国的工人努力作业为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作出更大的奉献。
先说来这儿的人并不许多,假日里大多是一些学生,人数最多也不过当今的四成。再说设备,全浴场不过六七个更衣室,女更衣室更少,更衣室顺便淡水淋浴。更衣室用1、2、3、4等数字顺序排列,离海岸线大约一百多米。人们大多是在沙滩上用块布遮挡,替换衣服直接放置在沙滩上,沙滩一堆一堆的衣物也很少丢掉。
海面远处有几只小舟停靠,没有救生员,没有防鲨网,鲨鱼也从没见过,可每年都传闻有人被鲨鱼咬死。别的便是冷饮摊,整个浴场也就三四个,用白布或帆布围挡起来,稀稀落落散落着。冷饮摊卖冰棍和冰糕,用糖水制成的叫冰棍,加上奶称为冰糕。还有酸梅汤和桔子水,桔子水是用白开水冲开的橙色颗粒,盛在碗里,上面用块玻璃盖着,一望而知。有的货摊还卖冰激凌,装在暖瓶里边,买的时分用勺子抠在碗里,再用小勺子挖着吃,价格不菲。
冷饮摊上也租泳衣、泳裤和救生圈,救生圈也叫稳妥圈,便是用汽车轮胎的内胆充溢气运用。我从前享用过一次救生圈,那是表哥从外地来青岛,教我学游水时,钱仍是他给爷爷要的。那年初外地来青岛旅行的人很少,租泳衣、泳裤和救生圈的往往是他们。青年学生们假日来青岛探亲访友,都会来海水浴场玩耍,新潮时尚的他们在沙滩上散步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叫卖冰棍的少年也是一景。他们斜背一个木箱,木箱外白底黑字写着冰棍或冰糕,头戴旧草帽,上身破背心或光膀子,下穿裤头,光着脚,满头大汗,嘴里喊着“冰棍——冰糕——解热顺气……”现在想想这一些孩子真不容易,赚钱贴补家用,是交学费,是买米面,是买布料,他们上学吗?
到了浴场,咱们三个孩子把背心脱下来,拿出啤酒瓶子,再把咱们在山上的收成和竹竿放上,避免被风刮倒或被沙子埋了,老迈叫老三守在这儿并一再嘱咐禁绝乱跑,咱们这才穿戴裤头儿下了海。
论水性,老迈比我和老二要好得多,他一个猛子扎下去,在十多米远才露出面来。老二不如我,只会狗刨。咱们三个在水里玩得非常愉快,在岸上的老三不甘寂寞,真实不由得了,忘了他大哥的叮咛,撒欢的跑下海找咱们咱们一同玩,被他大哥拽着臂膀拎上岸,让他老老实实看衣物。老三这小子极不甘愿地坐在沙滩上,把方才湿透了的背心、裤头脱下来晒在沙摊上,再把下半身埋在沙里盖住小鸡鸡。小孩子好动,一瞬间趴着,一瞬间仰着,非常难熬。
“冰棍——,冰糕——,解暑顺气!”一个卖冰棍的少年,一边呼喊,一边走来。正在无聊的老三听见声响,一下来了心情,便学着喊捉弄人家,“冰糕,冰糕,吃了发烧——。冰棍儿,冰棍儿,吃了放屁儿——”卖冰棍的少年急了,朝他蛋上便是一脚“揍你个坏小子。”老三吓得什么也不管了,爬起来就朝海里跑,边跑边喊:“大哥,二哥,有人揍我……”等咱们问明缘由,上岸到了放衣裤的当地一看,老三晒的背心和裤头都不见了。再找那个卖冰棍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老三放声大哭起来,咱们想,他的衣服或许会埋在沙子里,四周找遍了也没有。好好的一次洗海澡就这样被搅黄了,只好打道回府。
老三哭咧咧不愿意走,怕露着鸡鸡让人家笑话。老迈让老二把背心脱下给老三穿上遮住鸡鸡,哪成想老二的背心也不大,老三穿上刚遮住大腿根,无法只好扯着前襟遮着鸡鸡,咧着嘴往家走。
咱们顺着原路翻过山,本来常规在这儿用溪流冲冲身体,今日可没这个兴致了。快到家了,老三吓得又哭起来,怕回家挨他妈揍,死活不愿走了,咱们连哄带拉领他回家。过了不久,公然听见街坊家热烈起来,女性骂声不停,孩子们哭声不断。我向母亲说了原委,母亲忙带我和三姐赶了曩昔,本来挨笤帚疙瘩的不只是老三,老迈和老二的裤子也被褪了下来,撅在床沿上,街坊家女性的笤帚疙瘩敲鼓似的挨个打着,边打边骂:“让你们看好孩子,便是记不住,再让你们记不住……”老迈和老二还真能扛,一声不吭。闯祸的老三在哭嚎,周围踉跄学步的老四也吓得直哭。
蒋同,男,汉族,1939年12月生,山东威海人,自幼与爸爸妈妈日子在青岛,1957年考入山东大学前史学系,1961年9月参加作业,1979年7月入党,历任山东省禹城县(今禹城市)人民法院助审员,刑事审判庭庭长,法院副院长。1984年调山东公安专科校园(现山东差人学院)任教,历任预审系主任、公安办理系主任,教授。《公安学概论》主编,《公安主客体通论》主编,《预审事例分析》主编。2000年3月退休后曾在青岛报刊上宣布过数篇文学作品。